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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
下午一点半，一天气温最高的时候，冰帝与青学的正选们统统集合在了网球场上。
龙崎教练觉得差不多了，便朝大石秀一郎道：“那么大石，接下来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是。”大石点头，随即朝两方队员说道：“那么比赛现在开始，一盘定胜负，先取得六分为胜。”
“那就快点开始吧……”
只见迹部景吾披着外套站在中间，随后微一抬手，便有一记弹指声从修长的双指间迸发。
下一秒，又有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两位女仆打扮的女佣，一边为迹部景吾架起好大一顶立式遮阳伞，一边摆好桌椅放好橙汁，恭敬地请少爷坐下享用。
“总而言之……”冰帝的部长大人似乎完全没有理会从对面青学传来的异样眼光，一屁股坐到凳子上，并架起一条腿，十分悠闲自得地笑道：“……如果不打赢我们就不能打赢立海大……啊嗯？桦地。”
桦地应声：“是。”
这极其熟悉的一幕上午才刚见识过，谁知下午又来，越前天海和冰帝一干学长像一群反派那样站在他的旁边，默默承受着来自青学的鄙夷目光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总觉得……越前天海只差没捂住耳朵，假装听不见对面桃城武和海堂薫不爽的牢骚。
总觉得……好丢人啊！
“呐，越前……”站在一旁的忍足侑士发现了越前天海的异样表情，立刻明白了。
“是，忍足学长？”
“嘛，既然已经正式成为冰帝的正选了，那么，有一件事以后一定要做到。”
越前天海狐疑，悄声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忍足侑士清了清嗓子：“就是永远不要觉得，跟在迹部那家伙身后很丢人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越前天海噎住，半晌，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：“……好、好像挺、挺难的。”
“没关系，时间久了就能习惯了，这没什么。”忍足侑士相当不以为意，但顾念到越前毕竟才刚进冰帝不久，到底不像他们已经练得铜墙铁壁，便话锋一转：“好吧，就算真的觉得很丢人，你也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，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你觉得自己很丢人——比如现在站在你对面的那群家伙们。”
越前天海越听越奇怪，心想，不对啊，那不就是……
“……那不就是脸皮厚吗？”
“咳，咳咳……”忍足侑士忙咳了一嗓子，右手虚握成拳挡在嘴边：“越前，实话这种东西，要永远留在肚子里。”
越前天海眼角一抽：“……是。”
“还有，”忍足搬出一个正经学长的正经样貌来：“不要总是反驳学长的话。”
越前天海立刻作乖乖小兔状，低头听训：“是，学长。”
“所以说嘛……”眼见新晋的学弟如此识大体，忍足侑士满意地微笑，险些没伸过手去撸一撸小家伙那两只红通通的耳朵：“等时间久了，看得更多了，你就会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不算什么，更稀奇更丢人的事有的是。”
还有更稀奇更丢人的事？越前天海忍了又忍，还是没忍住：“那学长们是花了多长时间才习惯的呢？”
忍足推了推眼镜，颇为高深地回道：“有时候习惯这件事，并不是轻易能用时间去衡量的。”
“……”
虽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，但总觉得好厉害的样子……越前天海脸懵地点头，不禁又问：“那还有一个问题，忍足学长。”
“你问题真多。”忍足吹牛逼*屏蔽的关键字*破了。
“……最后一个。”
“问。”
“部长说，每个冰帝成员的身后都站着冰帝自建校以来就不曾放下的荣耀，那我们现在这样算是……自暴自弃了吗？？”
“噗！！！”一旁将两人对话从头听到尾的向日岳人再也忍不住，一口口水喷出来，瞬间将冰帝最后一点脸面统统甩到了地上。
只见忍足侑士一边伸手绕过越前替笑岔气了的向日拍背，一边面无表情地反驳：“……你以为自暴自弃很容易吗？”
想起三年来跟在迹部景吾那个蠢货身后的一堆糟心事，向来有着冷静睿智之名的忍足侑士，都不禁仰天发出一声悲苦的长叹。
“其实学长们以前啊……也是很要脸的。”
说话间，青学的副部长大石拿着一个抽签筒走了过来。
“双方比赛对手就用抽签来决定吧。”
冰帝正选们齐齐看向他们最小的学弟，迹部景吾坐在椅子上一声令下：“越前！”
“是！”
“你来。”
“是。”
越前天海走到大石面前，干脆利落地抽出一支，翻过来一看，上面写着“越前龙马”。
众人皆是一惊。
连大石都吓了一跳。
“喔哦哦哦！”芥川慈郎不嫌事儿大的拍手鼓掌：“兄弟之战啊，好看好看，你要加油哦天海！”顺便还不忘表白：“不过天海你放心，我喜欢的是你！”
要这么直白的吗……越前天海惭愧地拿着签，下意识望向迹部景吾。
饶是迹部景吾也没想到，老天的安排居然真的就那么巧，他上一刻才想着绝不让这两人对上，下一刻就给他安排了一场对决，还真是天意难违。
不过转念一想，迹部景吾又觉得这样的安排其实还不错。
上午比赛那家伙的控诉与指责言犹在耳，迹部景吾在来的路上一直反复思考着那些话。
输和赢……生和死。
为什么只是区区输和赢，放到那家伙身上就变成了生和死？
这个问题一直盘桓在他心里，始终得不到合理的解答，而迹部景吾最不擅长做的事，就是在一个问题上来回纠缠。
理不清，就暂且放在一边，因为你总有机会能去理清。
但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临。
迹部景吾心思稍稍转动，便决定顺从天意，反正也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，那么输赢应该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，毕竟龙崎教练特来相邀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看谁输谁赢，归根结底，只要双方都能从中获益，就不虚此行。
“去吧。”迹部景吾用眼神示意。
越前天海点头，刚要走，忽又想起了什么，于是走回迹部景吾面前，站定。
迹部景吾讶异挑眉，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。
“那个，部长。”越前天海深吸了口气，自己给自己打气，然后一口气说了出来：“我会尽全力的，请你放心。”
迹部景吾微微愣住，随即淡淡一笑：“那我便拭目以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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