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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
极强的自尊心促使越前龙马很少一开赛就是用左手，越前天海心里明白，这多多少少是受到了越前南次郎的影响。
不怎么想一开始就用尽全力，怕后继无力。
远方忽然传来一阵轰鸣，越前天海抬头眺望，发现天际的尽头正有大片大片的乌云开始凝结。
要下雨了吗……越前天海喃喃道。
“你差不多也该认真了吧。”越前龙马站在对面，平静地说。
不是疑问句，而是肯定句。
越前天海笑了：“刚刚那个抽击球不错，但你不是还有B字抽击吗？让我也看看吧？”
越前龙马“啧”了一声，才想着等会用B字抽击来亮亮相，结果直接被这句话搞得没了脾气，扫兴地低头拍了拍球，然后起手，抛球，然后起跳，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那么自信好看，越前天海站在对面，光是这么看着都觉得很帅气。
到底是惯用手，无论是挥拍的力道还是击球的熟悉感，都是另一只手无法取代的。当球剧烈在拍面上摩擦时，越前天海甚至要借用下肢的力量才能完全打出去。
的确是差不多了……越前天海一面想着，一面将球拍同样换到了左手。
越前龙马见状一惊，导致时机差了一拍，没有很好的控制住方向直接打到了越前天海手里，越前天海毫不犹豫左手正拍大斜线穿越从左到右，直直横跨了半个网球场。
“30-15！”
越前龙马顿时傻了。
“你……你左手会打球？”
这怎么可能？
越前龙马只觉匪夷所思，因为从小到大，他都没有见过哥哥用左手打过网球。
“没错。”越前天海活动着手腕，大大方方地承认：“我会用左手打球，你知道我是个左撇子，不是吗？”
言下之意，一个左撇子用左手打球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吗？
“可、可是……”越前龙马糊涂了：“……这不对，这不可能，我从来没有见你用过左手啊……”
这又不是端个水提个袋子，可以说换手就换手，那需要长时间的训练，不间断地强化，否则不可能直接打出这样的回击球。
就像你不练习你能写字吗？吃饭会用筷子吗？
越前天海沉默片刻，一字一字地说：“你知道吗，龙马……有些东西，它一开始就在了。”
“什么跟什么……”越前龙马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：“……你的意思是，你的左手一开始就能打球？”
可能吗？
世上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是吗？！
越前天海静静望着自己弟弟，没有说话。
一开始就会什么的……当然是存在的。
力道、速度、挥拍等等，这些与肌肉骨骼相关的当然不可能与生俱来，需要一刻不间断地锻炼。
所谓的一开始就存在，指的是球感，是观察，是判断，是领悟……可以说很多人在网球上的差距，就是由这些先天性的天赋所拉开的。
力量速度什么的，都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弥补，然而有些东西，命中注定你没有，就是没有。
好比有人生来就赋绝对音感，弹奏乐器变天生具有一定的优势，领悟能力也会相对更强。
同理，运动也是一样的。
天赋之所以被称之为天赋，是因为它既不可琢磨，又可遇而不可求。
越前龙马皱着眉头愣在原地，他突然发现，对面站着的那个，那个自己从小跟到大的人，变得那么陌生。
他不懂自己的哥哥到底在说什么，因为在他仅有的认知里，怎么可能做到？他甚至从来没有看见过哥哥用左手同自己打过哪怕一个球。
“你还有什么瞒着我……”越前龙马晃了晃脑袋，开始觉得刚刚已经理清的思路又被打乱了，如果他抬起眼来看一看对面的人，或许便能从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所流露出的痛苦与心疼中，略知一二。
可惜没有，越前龙马只是自顾自看着地面，不解地反复呢喃。
“该发球了，龙马。”
越前天海催促。
越前龙马猛地抬头，近乎斩钉截铁地说：“我不信！”
“好。”越前天海略一颔首，却说：“我打给你看。”
你不信？
好，我打给你看。
远方的云层终于压了过来，灰蒙蒙的天空里，偶见无声的电光闪闪烁烁，忽地一记惊雷落下，顿时便有一点点的水圈在干燥的地面上悄然弥漫开。
而与此同时，被刻意消耗的比赛总算在越前天海这句话里，找到了转折点。
双方所有正选在之后的三十分钟内，一同见证了一面倒的局面。
只要是越前天海回击的球，每一个都快到不可思议，人类对于惯用手的依赖是天生的，当这种天生被完完全全发挥出来之后，那些被刻意隐藏可以压制的实力自然张显了出来。
底线的远距离抽杀，封死A字抽击。
近网的短截击又将B字抽击的可能性降低到零。
不仅如此，两人在彼此回击时，越前天海的反应与应变能力都明显高于越前龙马，所以在来回的对抗间，双方优劣立刻就拉开了距离。
有些东西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来的，只有时间长了才能发现其中的问题。
而且越前龙马似乎对使用左手的越前天海非常不适应，导致在一些灵机应变的过程中有很细微的停顿，这些停顿放在一场比赛中并不罕见，但在高速而不间断地来回击球中，就相当致命了。
只要稍有停顿，就会被越前天海立刻抓住机会给予毫不留情的痛击。
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勉强拿下的两分，却在短短十分钟里就被夺去，然后在第二个十分钟内，比分反超。
“30-30！”
“30-40！”
“0-1！越前天海获胜。”
越前天海一声不吭地来到底线，甚至没等到不二周助喊开始，便一抬手把球发了出去。
“15-0！”
直接得分！
越前龙马怔怔听着球擦过耳际后留下的声音，没有反应。
看不见……
完全没有办法看见球的运行轨迹！
“30-0！”
“40-0！”
“0：2！越前天海获胜。”
越前龙马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，不敢相信只是换了一个手而已，竟能变得判若两人。
他忽然很想问上一问，究竟哪一个才是你。
是那个会手把手教他打球的人，还会那个一有心事就押着自己打球的人……
是那个在汹涌车流中抱着他失声痛哭的人，还是那个发着没有情绪起伏的简讯说不想回来的人……
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，从淅淅沥沥的雨点逐渐转向淋漓不停的丝线，哗啦啦在耳边不停地响，混淆了听觉的同时，又模糊了视线。
越前龙马摘下已经湿透的帽子，无法克制地用力握紧。
——呐，龙马，这帽子都湿了，用我的吧？
用我的吧？
越前龙马低下头，盯着崭新的帽子和一手的水，蓦地用力闭了闭眼。
——你知道的吧，龙马……你是最重要的。
我是……最重要的？
可我甚至连哪个是你，哪个越前天海是我的哥哥都分不清。
人生第一次，越前龙马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严重怀疑。
PS：
其实我也很想多更一些，但可能真的年纪大了，精力有限，特别是晚上码字的时候，写着写着就犯困就去睡了……真的从来都不想卡在不该卡的地方，只是不晓得为什么总是在不该卡的时候撑不住爬床去了……ORZ